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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写作并非为了铭记,而是为了遗忘,笔管是记忆的出口,出口成章,转移旧事超载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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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忘乎所以才能消解这部分自我:忘我,其实就是忘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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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好意思面对赤裸裸的感动,所有的感情,都要装在若无其事的袋子里才好意思收下。收下后,在没有人的时候再打开,然后用文字再去好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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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了一个按钮,几扇门唰唰打开,我们走进儿童重症监护室。在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里,这个地方将成为我们的中阴界,我们死亡和过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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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女儿死的时候多大?” 他问我。 “ 两岁。” 我告诉他,一阵震惊的声音传遍房间,我也吃了一惊。我们听说有人成年的孩子上吊自杀,有人十几岁的孩子死于癌症。 “ 她是生病了吗?” 凯斯勒问,我感觉到熟悉的、意料之中的那种作为信使的恐惧。 “ 不是。一块砖头从一栋建筑的八楼掉下来,砸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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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们生活的这个房间,大概也是这样的地方。不愿意住的话,只有离开;住在这里的话,就只能笑。当然了,大家都是人,都怀有恶意和善意。未来也好,直辉君也好,良介君也好,在这里可能都是假装出来的善人,正所谓“”只是表面的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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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既不裁判,也不饶恕,我只能成为“无”,一直这么站在客厅入口。看上去,仿佛他们已经替我进行了悔过、反省、谢罪了。“什么都不会给你。无论是辩解、忏悔还是谢罪,这些权利都不会给你。”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只有我一个人似乎被大家狠狠地憎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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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社会上,连珍惜的对象都没有的人太多了。没有珍惜对象的人,自以为什么都办得到。因为没有可以失去的事物,自以为这样就变强了。既没有可以失去的事物,也没有想要的事物。可能是因为如此,才会自以为是个遥自在的人,用瞧不起的眼神去看那些患得患失、忽喜忽忧的人。但不是这样的。这样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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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孤独,回想起来,从我的高中时代——不对,是从孩提时代起,便与我如影随形。有时它是肃杀的,戕得我嗓子疼;有时是甜美的,是一种年轻人特有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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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以与他的道德要求近乎一致的形式完成了。他体味了事业成功的满足,也同时体味了道德实现的满足。无论从复仇的目的,还是复仇的手段上看,那般滿足都设有丝毫良心的悦疚或阴醫。对他而言,显然没有比这更大的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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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些弟子都不是在哀悼师傅的辞世,而是在为失去师傅的我们悲伤;不是在哀叹穷死在枯野的师傅,而是在哀怜薄暮时分失去师傅的我们。假如以道德的标准责难这一切,那本来就薄情的我们,又该如何看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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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依旧在霏霏下着。 我不禁想起这一年中发生的事情,自己、家庭、村里、本国以及外国的,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各种各样的事情如走马灯似的在我心头掠过。 哪里有平静的世界? 我静静地眺望着这雪的世界。 大正元年岁暮二十九日,黄昏降临。雪花飘舞的世界,一派银白的夕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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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有史以来所有充满爱意的举动一般,女孩的行为里也包含着承诺和迫切,使得玛丽娜对自己的想法愈发坚定,以此来捍卫这份她自己激起的爱意。如果这举动一直持续下去,玛丽娜就会跟许多陷入爱里的人一样,沦为这个举动的奴隶,而非产生这个举动的主体,她会被禁锢在这个举动中,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永远麻木地重复这个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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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作品中,想象力是最重要的。我认为萨特对此有非常深刻的理解,我从他那里接受了许多影响。什么是想象力呢?即将小我与大社会、大世界联系起来,这是最关键的,因此我思考广岛问题、核武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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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整日什么也不干,只是在小露台上看海。这可是爱琴海哦。我止不住总是想笑。我新出的绘本再卖十万部就赶上《挪威的森林》了,不过,这事我没告诉任何人。哈哈哈哈。樱之丘银行里的电脑每天应该都在咔嚓咔嚓地在我的户头上加“零”呢。哈哈哈。我死而无憾。反正在这种地方也没处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