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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吃着饼干、喝着雪利酒时,罗斯玛丽就和他们站在一起。迪克·戴弗一双冷静的蓝眼睛看着她。经过一番考虑和斟酌,他那和善而有力度的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很长时间以来,像你这样美丽的姑娘,我还是头一回见到,真是一朵绽开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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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她回想起这天下午的几个小时,觉得那真算是相当愉快的时光——一段没有什么重大事件的时光,当时显得似乎只是一条连接过去和未来欢乐的纽带,而最终它却成了欢乐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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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幸运的狄克不可能是个聪明人;他一定没那么完美无缺,甚至于微受损毁。要是生活不能使他这样,生病、失恋或者自卑感也不会对他有什么作用,不过对破损的地方重新建设得比原来的结构好些,倒也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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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又把交叉的双膝调换一下——她是一百年前所有私恋拜伦的失意女人的缩影,可是她对那禁卫军军官的一段情谊虽然落得如此悲惨,如今却仍有一种茫然不能自释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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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开的伤口,哪怕有时收缩到针孔一般大小,却仍然是伤口。痛苦留下的伤痕更像是断了一个手指,瞎了一只眼睛。我们也许在―年当中的任何时刻都不会因为少了一个手指或瞎了一只眼睛而感到不便,但即使我们感到不便,也根本没看办法补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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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车站里面,背后就是巴黎,那种情形看上去仿佛他们正身临其境地微微探身面对着大海,他们正在经历一场巨变,犹如一些四处移动的原子正要形成一个新种族的基本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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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玛丽只睡了三个小时,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到后来索性睁开眼躺在床上,整个人在月光中飘飘荡荡。夜色聊人,情思氤氲,她思考着未来,很快便感到身心俱疲,一切的可能性都在思绪中翻涌,或许到最后能有一个吻,可就连这个吻也像电影里的一样含混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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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着,不过是一个孩童般的动人微笑,却像是全世界的青春都迷失在了那个微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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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妮可尔的帮助下,罗丝玛丽用自己的钱买了两套衣服、两顶帽子和四双鞋。妮可尔照着两大页购物单上开列的商品一路买下来,看到橱窗里有什么合意的也都如数买下。凡是她喜欢的,即使用不着也买下当礼物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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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使他们恢复了自我,那些在不知多少年的妥协中变得模糊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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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伤以可怕的、阴暗陌生的色彩展现出它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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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讥嘲自己的推论,称之为似是而非和“美国人的论调”——他认为凡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而说出的话都是美国人的论调。不过他知道自己完美无缺的代价就是得不到充实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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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这时候情况既奇怪又正式,仿佛连这些咖啡馆里的桌椅都永远会记住。他已经从这一带的天空中感觉到她不在;在沙滩上,他只记得她肩上被晒破的皮肤;在塔姆,他走过花园时,碾碎了她的脚印;如今乐队奏出“尼斯嘉年华会歌”这支曲子令人想起去年消逝的种种欢乐,也想到奏起时,人们在她四周跳舞的情景。她在一百个小时之内便掌握了全世界的神秘法术,犹如令人目盲的颠茄,把体能化为精神力量的咖啡因以及令人觉得一片和谐的曼德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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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虚幻的曙光划过天际,将光亮送进高高的法式落地窗,她起身走上阳台,温热的地板暖着她赤裸的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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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家都对外人如此倾心,岂不表明他们原来的情感缺乏内在的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