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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当时如果我真的可以立下一个志愿的话,那便是成为个游手好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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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前又恢复成一片黑暗。我坐在床沿,紧握双拳,心中又重新燃起了一股想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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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袁哲生的两本遗作,多多少少有追问“为什么”的意思,只不过追问的不是写作,而是寻死。我可以先公布结局:即使尽我余生所有的时间与精力重读他所有的作品,仍然不可能找到他放弃活着的原因。——张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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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遥远又寒冷的月球上,有一个叫做吴刚的人正在挥舞着沉重的利斧,朝着那棵怎么也砍不到的大桂树砍去,汗如雨下;而我则是在距离遥远又寒冷的地球上,从一扇小小的窗口里默默地望着他,和他一样,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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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冲刺的呼喊声,像一列急驰的火车向我逼近。我渴望躲藏在一棵树叶浓密的大榕树上,即使是用一种很陌生的姿势躲在一个阴暗寂寞的角落里。 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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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我的寂寞竖起了耳朵,我像一只蝙蝠那样渴望着声音,仿佛只有声音的波动才能让我辨认周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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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昏倒了。 下课之后,很多同学挤到保健室来看我,把我团团围住。我感到很灰心,没想到寂寞也是闹哄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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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那些蒸饺原先蹲在竹笼子里高兴地窃窃私语着的样子,我想到这个世界上必定还有类似蒸笼那样温热且快乐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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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听到“游手好闲”这四个字,并且立刻就喜欢得不得了。我们导师虽只是脱口而出,对我却是意义非凡。……我想,当时如果我真的可以立下一个志愿的话,那便是成为一个游手好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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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并没有变成一个罪恶的形象,他只是在我和母亲目光相接的时刻 里,变成了一个空白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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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将皮肤泡软之后,身体的酸痛感暂时消失了,轻盈盈的无聊从水底慢慢升起一 如马桶水箱内的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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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要出门搭交通车上班的时候,看见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他说:“学生时代是人生最好的黄金时期。”想到未来还会比现在更糟,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几乎要发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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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大概还在种樱桃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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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就是他妈的死亡,就是他妈的没搞头了的意思,谁管你适不适合?死我可见多 了,不信你可以去做问卷调查,没有人会觉得自己适合死亡的。死亡就跟对发票一 样,早晚会中奖的。不管你是他妈的吸血蝙蝠、九官鸟,还是什么死变态,早晚都 会宾果的,奖品就是下地狱的入场券一张和孟婆汤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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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尝试过用很多方法来捕捉片刻的宁静,比如包裹在两层大棉被里面,把头浸在水桶里,或是待在孔兆年的防空洞内,可是依旧有不间断的杂音在我耳边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