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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仿佛看到时间本身。那无意义的庞大流逝被压缩成薄薄的一瞬间。L朝思暮想的那人就在那里,就倚在靠着栏杆的老旧桌子上。他的样子似乎没变。仿佛看不出时间在他身上的变化。但也许,某个失误,时间齿轮散架、脱落,让他很年轻时就把时间用完了。他那时突然就老了,就把自己的未来给压缩掉了。所有的时间成了一纸薄薄的过去,装进瓶子里,带着它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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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都是这样的不断向前看,把过去忘掉。一代一代忘下去,永远只记得三四代,久没人拜,就长了树长了草,只知道那里是坟场,可是没有人在意谁埋在那里。死太久了,却好像从来不曾活过。他的声音,像旧时代的录音,夹带老旧机械的嘶嘶沙沙声,有的单词还会脱落,像泡过水的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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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梦变成一朵朵云。有的云变成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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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都是这样的,不断向前看,把过去忘掉。一代一代忘下去,永远只记得三四代,久没人拜,就长了树长了草,只知道那里是坟场,可是没有人在意谁埋在那里。死太久了就好像从来不曾活过。他的声音像旧时代的录音,夹带老旧机械的嘶嘶沙沙声。有的单词还会脱落,像泡过水的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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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学奖与小说选当道的这些年,中品作家多半不受青睐。但当读者抱怨文学愈来愈‘看不懂’的候,中品作家恰恰就是写来要让我们‘看得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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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她说到捕获那只美丽的山公鸡时,得意大笑时露出嘴巴内侧那颗闪亮的金牙。那是她盛年的后期了。但盛年毕竟是盛年,就像刚过了午时,天黑不会马上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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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在梦里出现,但如果我的喜悦是烟,你的存在应该就是那火。也许轻易的抵达就够让我的欢喜充塞整个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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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马来女人乌溜的长发,包裹着纱笼的身材像黑鳢鱼。父亲划着鱼形独木舟,靠近她家门前,她单手抓着柱子,俯身把脸迎向他上仰的唇,黑发庇护着他们。像一页电影海报,印度片,洋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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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是恋爱结婚的,但恋爱结婚的终成怨偶,或离婚的也何其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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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盛年的后期了。但盛年毕竟是盛年,就像刚过了午时,天黑不会马上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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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梦。”妹妹握着他的手,乌溜溜的双眼露出一种辛未曾见过的神情,“我们可能是死了。但我不怕。至少我们还在一起。一起变成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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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雪莱:“我变化,但我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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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犹豫着要不要退回去。但那时你太年轻,也太疯狂固执了,只会一意前行,即便那路已不像路一一也许是条被遗弃的路,早已被野草收复,只隐约留下路的痕迹,也许更像是路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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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时烂睡,还多梦,纷乱零碎的梦,像午后叶隙疏落的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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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懂得时间的微妙。它不是只会流逝,还会回卷,像涨潮时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