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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意识到的是,试探欲望的诡计,只不过是想,在不承认自己的欲望的情况下,得到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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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打定主意要采取行动而非坐以待毙,让我觉得自己已经做了什么,好像我还没投资,更别说赚钱,却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在盈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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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我以提问的方式笨拙地说。“没事。”我又多想了一下。“没事。”我再一次重复——仿佛我开始隐约领会到的事是如此杂乱无章,只要借着重复“没事”这句话,就能被轻易推至一旁——从而填满令人难堪的沉默裂隙。“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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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愿意给他烙上难缠、拒人千里的印记,然后与他再无瓜葛。但他的只字片语,又让我眼见自己,从摆臭脸变成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弹,直到他喊停,直到午餐时间,直到我手指上的皮一层一层剥落,因为我喜欢为他效劳,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只要他开口。我从第一天就喜欢上他,即使他以冰冷回应我重新献上的友谊,我也永远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这次对话,以及不乏让暴风雪远去、重新找回夏天的简单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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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笑了起来,转眼间,我全身赤裸,感觉到床单轻轻落在我的下体上,而这世界已再无秘密,因为渴望和他上床是我唯一的秘密,而此刻我正同他分享着这个秘密。感觉到他的手伸进被单在我的全身游移,是多么美妙啊,我们的一部分就像已在求爱派对上达至亲密,而暴露在被单外的那部分,仍然在跟得体的礼节抗争着,好比在拥挤的夜总会里,其他人已经在暖手了,而迟到者依然冷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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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尽力把他留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不会让他溜走,除非他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倒是不太在意他在做什么,只要他跟别人在一起时,别变了个样子就好。他离开时,不要变成其他模样,不要变成我从未见过的人。除了他跟我们、跟我在一起时,我所知道的那个人生之外,别让他有其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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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我们的心像是在并肩而行的样子,我们总能立刻猜出对方在玩什么文字游戏,却到最后一刻才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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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到,我之所以决定不要太快疏远他,不只是为了避免伤害他的感情,或避免让他忧虑,也不是为了避免引发家中尴尬棘手的局面,而是因为不确定几小时之内,我会不会再度不顾一切地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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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我在我的日记里写下这句话,却略过不写那是我梦见的。我希望多年以后重读日记,相信他真的曾对我这般恳求,哪怕片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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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么喜欢他那样重复我刚刚说过的话。那让我觉得像是一个爱抚,或一种手势。第一次完全是偶然,第二次便是刻意为之,第三次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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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知道愿望落空的感受,就像从活泼的蝴蝶身上剪掉翅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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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现在看,我这天就毁了。但如果我晚一点再看,这一整天也变得没有意义,无法思考其他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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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坦诚似乎打开了我们之间所有的排水管道,却也恰恰淹没了我刚萌芽的希望。此后我们将何去何从?还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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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要公开宣称一个人拥有无法抗拒的魅力,以便隐藏自己想要拥抱他的渴望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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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生活就像他的论文一样,尽管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混乱,实则总是一丝不苟地界限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