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在中国传统历史文化语境中衍生的词汇与概念,“天下”观念在商周时代初具雏形,并在东周晚期至秦汉时代华夏意识渐趋增强与皇权社会逐步构建的过程中,被赋予了“天子统治万民”式的政治与文化意义。本书将研讨的主题放置在东周晚期至西汉中期政治与社会转型的宽广背景中,采取历时性的写作方式,系统分析与论辩了从秦始皇至汉武帝时代,皇帝在臣僚、工匠的协助下如何通过形式多样的视觉艺术去建构与呈现“天下”观念。
就秦始皇时代来说,始皇既可以通过对都城的建构借以塑造沟通天地轴心的中心与威仪观念,也可以在广袤的帝国疆土上通过放置立石、营造行宫、直道、驰道、长城以展现对天下世界的控驭。同时在秦始皇陵墓中,我们也可以看到通过设置一些表现特殊的陪葬坑“场景”来显示帝王的灵魂对想象中的“天下”世界进行部分呈现与占有的信念。本书进一步认为汉初诸帝对“天下”观念也有认知,他们也曾经在官僚、工匠的协助下,通过塑造一些视觉艺术形式对这种思想展现了某种关注。随着汉武帝的即位,情况又发生了某些变化。作者在分析汉武帝营造上林苑的若干观念动机后,同时认为武帝对上林苑的几处关键“景观”如昆明池、建章宫太液池的历时性营建,在某种程度上也展现出他借此呈现“天下一家”、“普天之下”式的思想意识。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本书同时注意到在秦始皇至汉武帝时期,一些来自地方上反映宇宙观的祭祀图像也常为帝王利用,并进而被转化为用以展现在皇权社会中帝王统治合法性与道德性观念的历史进程。此外,位于帝国边域的南越王国也可借一些视觉艺术形式来隐晦地表达其对国家、天下等政治观念的想象与觊觎。凡此种种都显示出这一时期对“天下”观念的图像表现带有某种多元化、立体化与地域化的特征。视觉图像在这一形塑过程中也具有独特的价值意义。它在某种程度上也展现出秦汉帝国的国家形象。而在此一时期衍生的对“天下”观念进行视觉表现的若干“格套”也对其后中国古代皇家美术创作产生了一定影响。这也促使我们更为深入地思考早期中国时代视觉艺术与政治、宗教、思维之间的交相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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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达,1982年生于河南省开封市。2004年本科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美术史系,获学士学位。2007年研究生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美术史系,获硕士学位。2013年博士研究生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获博士学位。主要研究方向为秦汉美术史与美术考古,已在各类学术刊物发表论文四十余篇,主持或参与教育部、省级、省厅、校级项目若干。现为广东第二师范学院美术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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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本书选题的确立与意义…………………………………………………………… 3
第一节 周、秦转型与皇权建构…………………………………………………………… 3
第二节 早期中国“天下观”研究史略 …………………………………… ………………… 9
第三节 “天下”观:从历史学走向美术史与考古学 ……………………………………… 22
第四节 材料选取与研究视角……………………………………………………………… 36
第二章 秦始皇时代的“天下”观与视觉空间形塑………………………………………… 45
第一节 周秦之际的中心、威仪观与视觉展现…………………………………………… 45
第二节 都城之内:秦始皇时代的都城建构与天地“中心”观…………………………… 57
第三节 都城之外:秦始皇时代对“天下”的整体控驭与空间建构……………………… 71
第四节 小结………………………………………………………………………………… 92
第三章 始皇陵陪葬坑对“地下宫殿”与“天下”的展现………………………………………94
第一节 始皇陵陪葬坑对“地下宫殿”世界的塑造………………………………………… 95
第二节 震慑、保护与永存:以K9801陪葬坑为论述中心………………………………109
第三节 始皇陵中的地理“景观”:对K0007陪葬坑的解读……………………………… 116
第四节 小结……………………………………………………………………………… 129
第四章 汉初至武帝时代对“天下”的视觉呈现…………………………………………… 132
第一节 西汉初期宫廷的“天下”观与视觉探索…………………………………………… 132
第二节 汉武帝时代营造上林苑的动机与观念来源…………………………………… 167
第三节 昆明池、太液池的开凿与“天下一家”、“普天之下”…………………………… 179
第四节 小结……………………………………………………………………………… 194
第五章 中央、地方与边域:秦皇汉武时代的“天下”观在视觉建构中的交融与对抗… 196
第一节 齐地“八主”祭祀与秦汉之际皇权建构…………………………………………… 197
第二节 君权天授:汉武帝时期的太一祭祀与“祥瑞景观”……………………………… 207
第三节 宅院、国家、天下:南越王墓与宫苑遗址出土遗存探究…………………… 222
第四节 小结……………………………………………………………………………… 244
第六章 余论……………………………………………………………………………… 246
结语…………………………………………………………………………………………256
参考文献……………………………………………………………………………………265
后记…………………………………………………………………………………………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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